杨丽萍
——访大型打击乐舞《云南的声响》主演杨丽萍
原定5点开始的见面会,因飞机晚点而推迟了一小时,而“没来得及洗把脸、换件漂亮衣服”的杨丽萍出现在记者面前时,一身标志性的民族风装扮——苗族黑底绣红花长背心,麻布青色滚粉边灯笼裤,绿色圆口绣花鞋上俏丽地系着玫红色的绒球,那份超越时空的美丽,依然赢得掌声四起。
从独舞《雀之灵》里的孔雀公主到原生态舞蹈诗《云南映象》里的月光女神,从藏族乐舞歌集《藏谜》里的荷花度母,再到最新作品大型打击乐舞《云南的声响》里的临盆孕妇,杨丽萍是百变翻新的,却又是守一不变的。她说:“我就是要做没人做过的东西。”她说:“我不要我的演员专业,我要每个人用灵魂跳舞。”
玉指纤纤乱舞,银坠晃晃凝神。杨丽萍的声音始终低低的,语速不快,却很清晰。记者问,《云南映象》让“原生态”火遍了海内外舞台,《云南的声响》推出的“衍生态”概念却引起不少质疑:田间地头的歌舞搬上舞台,本来就要经过艺术加工、“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”的,何来“衍生态”一说?杨丽萍淡淡地笑了。“到了我这个年龄的舞者(她没说舞蹈家或艺术家),就会想到要做些抢救、传承、创新的工作。”她说,“‘衍生态’,就是繁衍、发展。就像女人生儿育女、民族繁衍生息一样,艺术也要有创新才有继承、有生命。就拿云南民间跳了几百年的孔雀舞来说,每代人跳得都不一样,到我这里更有了属于我这一辈的一个发展。”
在《云南的声响》第一幕里,杨丽萍扮演的孕妇将在全村人打响的鼓声中临盆,伴着那首古老的民谣“人生人,吓死人,娘奔死,儿奔生”,产妇死去,新生儿诞生。杨丽萍说:“我虽没有生育过,但每部作品都是我的孩子,每次创作也就像生产一样,巨大的痛苦中蕴含巨大的希望。”说到底,每个人都是向死而生的。论及生死,杨丽萍的表情中有了一种近乎决绝的美丽。那种美,源于她异族的血脉、艺术的滋养,更源于她的特立独行和勇敢执著。
(记者邢晓芳,实习生陈颖)
跳了40年舞蹈的杨丽萍,早已成为中国舞蹈界独一无二的金字招牌,拍拍影视剧、上上电视晚会足以保证她享受最舒适的生活。而杨丽萍却一次次挑战自我,突破自我。
有人认为杨丽萍足以和现代舞之母邓肯相媲美,而在记者眼中,她更像是舞蹈界的原著民。“我就是我,吃辣椒,穿麻布衣、绣花鞋,我也离不开故乡的土地。”杨丽萍还是轻轻的语气,“有些东西是血液里的东西,你们汉人说是跳舞,我是跳命。”话到这里,记者忽然想起在梅里雪山脚下,茶马古道上村间日暮时曾轻诵的句子:“有一种美好,当我不在的时候,它们已经存在;当我不在的时候,它们将会依旧存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