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幕拉开，一群身穿西装、套裙的舞者站定在舞台上。交响乐响起，舞者们各自优雅起舞，他们的身体随着配乐行云流水，完全不拘泥于程式……10月29日晚，成都锦城艺术宫，法国马赛国家芭蕾舞团为成都观众带来一场“不一样”的芭蕾舞。他们表演的是现代芭蕾舞剧《绝唱天琴座：俄耳甫斯与欧律狄克》。为纪念中法建交50周年，10月10日起，该剧来到中国开启了亚洲首轮巡演。成都是此次巡演的最后一站。“法式芭蕾”有哪些不一样？成都观众又是否买账呢？

    舞者着西装套裙 不穿足尖鞋

    “完全颠覆了我对芭蕾的认识。”演出一结束，成都观众吴群就迫不及待和同伴讨论起来。“你注意到了吗？他们没有一个人穿足尖鞋。”这是吴群第一次看来自法国的芭蕾舞剧，也是第一次看现代芭蕾。“颠覆”成了她的最大感受。

    和吴群一样，一提起芭蕾，绝大多数成都观众第一反应就是《天鹅湖》《胡桃夹子》等俄罗斯芭蕾，这些也是成都的剧院热衷引进的芭蕾剧目。“跳得很好，但是服装确实看不惯。”观众何烈琼告诉记者，一边看穿套裙的女舞者跳舞，她一边自动将舞者的服装“脑补”成芭蕾舞裙。

    对于成都观众的反馈，法国马赛国家芭蕾舞团巡演总负责人索菲·高斯并不意外。她告诉记者，巡演前几站的观众反应和成都差不多。起初，她以为是中国观众“太害羞”，不习惯在剧场情绪激动地欢呼喝彩。为了验证自己的估计，深圳首战后，她还专门买票在当地听了一场音乐会。“事实证明我错了。不是中国的观众太害羞，而是对现当代芭蕾的接受度不高。”

    2000年，法国马赛国家芭蕾舞团曾携经典剧目《吉赛尔》来华演出过。索菲·高斯也曾向当时的参演人员询问过演出反响，她得知“中国观众更喜欢古典芭蕾”。

    现代芭蕾不看“情节”看“情绪”

    古典芭蕾和现当代芭蕾，二者究竟有哪些区别？对此，现代舞舞蹈家金星有过一个形象比喻，“古典芭蕾是天上的，现当代芭蕾是人间的”。法国马赛国家芭蕾舞团巡演艺术助理恩多（音译）十分赞同这一观点。

    在他看来，古典芭蕾讲究动作程式化、标准化。对怎么站位、转多少圈、手举多高等都有严格标准。舞者跳舞时也要求身体笔直，整齐划一。而现当代芭蕾，则更提倡保留古典芭蕾技巧基础上的自由融合。“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。我们的舞者也会垫脚、转圈，但更多时候，他们的动作是根据配乐和情绪走的。”对现当代芭蕾，资深芭蕾爱好者余先生分享了他的欣赏心得。他认为，现代芭蕾看的不是“情节”而是“情绪”。《绝唱天琴座》讲述的是希腊神话中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：为了去冥界寻找被毒蛇咬死的妻子欧律狄克，俄耳甫斯用自己的歌声打动了复仇女神。在离开冥界的路上，俄耳甫斯被告诫不能回头望向爱人，也不可开口解释。因为无法抵御“看”的欲望，俄耳甫斯的“回头一眼”令爱妻消失无踪，自己则悲痛欲绝。众神将他的七弦琴挂上天空，化作天琴座。

    编舞福莱蒙德在剧中只设置了俄耳甫斯、欧律狄克和爱神3个角色，并用白衣、黑衣两个演员分别表现俄耳甫斯的内心，白衣人象征正面阳光，黑衣人象征绝望。

    “我们采用现代服装，也是希望观众能从舞剧联想到自身当下的生活，引发思考和遐想。”恩多表示，如今，现当代芭蕾的创作更注重找共鸣。

    “法式芭蕾”爱跨界

    “跨界”是法国马赛国家芭蕾舞团的作品特点。

    作为欧洲顶级芭蕾舞团之一，法国马赛国家芭蕾舞团由一代编舞大师罗兰·佩蒂于1972年亲自创立。舞团成立之初，罗兰·佩蒂便与著名的摇滚乐队平克·弗洛伊德联手打造了一台轰动舞坛的“摇滚芭蕾”，使舞团跨越了古典与现代之间的传统界限，成为欧洲现代芭蕾的风向标。2004年，福莱蒙德担任舞团艺术总监后，更是延续了这种跨界传统。

    成都上演的这出《绝唱天琴座》，堪称他的跨界代表作。仅糅合的艺术形式就包括芭蕾、歌剧、交响乐、多媒体影像、建筑美学、服装造型、光影视觉等多重元素。

    舞台声乐选用巴洛克晚期作曲家格鲁克1762年创作的歌剧《俄耳甫斯与欧律狄克》，同时配以法国浪漫主义著名作曲家柏辽兹的同名歌剧版本。

    芭蕾表演的设计也独具匠心，歌剧演员仿佛是整部剧的旁白，时而激情高亢，时而婉转低吟。芭蕾演员则身着颇具现代感的时装，在富有视觉冲击的光影和多媒体影像中翩翩起舞。

    “在法国演出时，全剧的声乐均为现场。”恩多表示，此次亚洲巡演，受限于人数、成本等问题，他们舍弃了现场交响乐和歌剧表演。更为遗憾的是，成都演出时，本应被搬上芭蕾舞台的先锋视觉作品《默演》，也由于技术障碍，最终未能呈现。

“我们期待两年后，能再来成都，来一次完美呈现。”索菲·高斯将这次演出遗憾，看作是下一次演出的动力。